听到‘后院妇人’这几个字,王熙凤就如被针刺一样,满脸惨白,浑身抖动。
她实在不知,自己何时结交过外臣,面对着贾母等众人的怒视,也依旧说不出所以然来。
见她不说话,贾政怒道:“事到如今,你还是不肯说吗?”
王熙凤只觉得如鲠在喉,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,嘴唇嗫嚅几下,终究没有说出话来。
一时间,厅内有些安静,贾母、贾政、贾琏等人都怒视着王熙凤,似乎都在等王熙凤一个解释。
沈蕴坐在上首,拿着茶杯在手中轻轻转动,睥睨着王熙凤,淡淡说道:
“王氏,我来提醒你一下,城外水月庵,张家小姐和刘家公子的婚姻官司!”
王熙凤听了,神色骤变,如同见鬼一般,瞪大眼睛,望着沈蕴,满眼不可置信!
这件事情,她自认做得机密,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,而且她也不认为,自己这么做,就是在结交外臣。
沈蕴放下茶杯,接着说道:
“对了,那李衙内已经伏法,和你一样,被圣上点名入诏狱受刑。”
“他姐夫京兆尹姜和光因收受贿赂,置状告放印子钱案子不顾,且纵容李衙内为恶,已被革职!”
“另外,京畿道节度使云光,因涉嫌和勋贵人家勾结,被贬去了广南西道。”
这话一出,王熙凤只觉得内心被重锤了一下,瞬间没了心气,整个人歪倒在地,跪都跪不住了。
贾母、贾政等人见状,不由看了沈蕴一眼,又看向王熙凤,听贾政怒道:
“蠢妇!还不如实招来!”
贾母虽没有说话,却也瞪大一双老眼,怒视着王熙凤,没了往日对她的慈爱。
王熙凤心沉到了低谷,下意识看了一眼端坐上首的沈蕴,眼中闪过惊惧,忙移开目光,低着头说起了当初在水月庵收了三千两银子的事情。
贾政听后,气得不行,拍着桌子怒斥:
“混账!谁给你的胆子,竟敢做这样的恶事,当时让你说,你还不肯说,你这蠢妇果真是要害死我们才肯罢休!”
贾母听后,眉头紧皱,老脸有些发烫。
当时因王熙凤放印子钱,贾政、王夫人领着王熙凤来找她时,是她满口保下王熙凤,认为王熙凤不会背着自己做其他的事情。
为了保王熙凤,也为了应对王夫人的逼压,她只是象征性地罚了王熙凤半年月钱,就算遮过。
可万万没想到,正因为这事,引起后续的连锁反应,这事实是在狠狠打她的脸。
让她感觉羞愧和自责,如果当初没有袒护王熙凤,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。
略微思索片刻,贾母也明白,靖昌帝定是有所忌讳,或许是看在贾元春的面上,只严惩了王熙凤一人,没有追究其他人的责任,便已是对贾家的宽恕了。
当下,也彻底没了起初的气势,想要质问沈蕴,或是阻拦沈蕴带走王熙凤了。
见过太多风浪的贾母,立马服软,改变态度,对沈蕴说道:
“是我贾家管束不严,请沈大人将这蠢货押走,好好严惩,贾家绝对服从圣上的任何旨意!”
这话一出,王熙凤本就惨白的脸色,变得乌云密布,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,往日的心气神就如瞬间被抽走了一样。
沈蕴站起身,来到王熙凤面前站定,居高临下说道:
“王氏,请吧!”
王熙凤听了,缓缓抬头,仰视着沈蕴,这时候,她才惊觉,沈蕴竟然这般高大,她似乎只能仰望。